許青綾和菊香一直在房中看著,還堅持要留下來照顧左右。莊安晴拗不過許青綾,只得順了她意。
郎中診斷,莊安晴這回主要是被那一踢傷了肺腑,不過萬幸她身體底子還算不錯,大概休養半月就能恢復。
莊安晴呵呵,等她進藥房拿了藥,休養半月就能縮減成休養幾日。
不過她暫時還進不了藥房,一是時機不對,二是她現在渾身酸痛,一動都不想動,實在沒辦法進到藥房里薅藥。
等過了今晚再說吧。
莊安晴想著,乖乖躺在床上隨醫女擺弄。
醫女終于幫莊安晴包完了傷口,收拾妥當離開了病房。
沒多久,她又捧來了一碗剛剛煎好的湯藥。
菊香見了忙伸手接過,然后走到莊安晴床邊打算給她喂藥。
誰料許青綾走過來把那碗藥接了過去,又直接坐到了床邊。
“小姐。”菊香詫異。
“沒事,你到一旁歇會兒,我想親自來。”
菊香聽了又是一驚。
除了老夫人和老爺夫人,她家小姐可從來沒有親自為誰喂過藥,就連小姐的兄長也沒有這般待遇。
不過她家公子好像沒怎么生病,也沒有給她家小姐機會喂藥。
咳咳,不管怎樣,她家小姐就是從來沒有這般照顧過別人就對了。這莊小娘子在小姐心中的分量著實不輕呢。
想起之前在莊安晴的家里,她家小姐和莊安晴相談甚歡的場景,菊香立即心下了然。
她家小姐似乎從來沒和哪個小娘子聊得這般投契,再者,莊小娘子救過夫人的命,也難怪她家小姐對莊小娘子這般好。
菊香這般想著,乖乖退到了一邊,沒再多說什么。
莊安晴見許青綾要親自給她喂藥,心中也是吃了一驚,連忙拒絕道:“青綾姐姐,這使不得,還是我自己來吧。”
許青綾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道:“你總是跟我客氣,也不看看你這雙手能不能拿得起勺子。”
莊安晴一愣,看了眼自己被包成粽子的手,不由得一噎。
這包的......
等她緩過勁來一定要把這丑瞎眼的紗布粽子換掉!
許青綾撲哧笑了出來,把剛剛吹好的一勺湯藥遞到了莊安晴嘴邊。
對于莊安晴來說,被朋友照顧的感覺其實是很陌生的。
從現代到現在,她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充當照顧人的那個角色,從被父親拋棄后開始照顧媽媽,到后來照顧同學照顧同事。
似乎不管去到哪里,別人大都只會滿足于看見她堅強的外表,極少會多花一些時間去了解堅強外殼底下那個柔軟的她。
在一次又一次被人貼上堅強獨立的標簽后,甚至連她自己都開始覺得這應該是她該有的生存方式。
每次受傷的時候也從不對別人說,只會躲在角落里自我舔舐著傷口,然后又繼續把笑顏展現人前。
可到底是從什么時候起,她才發現自己其實也需要被照顧呵護呢?
看著識海中閃過的一幕幕的場景,莊安晴的心再一次受到觸動。
是他,那個看似冰冷狠辣的他。
是他親自用一雙寬大有力的手將裹著她的堅硬外殼剝開,又將那里面被包裹著的一顆傷痕累累的心捧在手心里呵護照顧。
而如今,又有另一個人這樣待她。
有別于男女甜蜜的情愛,眼前的人給她的是一種朋友之間的支持愛護。這兩種感情雖然不同,卻同樣給了她內心的踏實安寧。
老天垂憐,讓她在現代得不到的,都在這里得到了補償。
她,莊安晴,一定會好好珍惜這些來之不易的福分,也會珍惜眼前這些給了她這種福分的人。
看著驀地潸然落淚的莊安晴,許青綾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方才莊安晴乖乖喝著她遞過去的藥,結果喝著喝著就落下淚來。
她還以為是藥把她燙到了,她拿到嘴邊試了一下,結果藥的溫度其實剛剛好。
等她試完藥抬頭,莊安晴的臉上已經流下了兩行清淚。
許青綾緊張極了,連忙把藥碗往旁邊的桌子一放,“安晴妹妹,你還好嗎?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未等莊安晴回答,她著急忙慌地轉頭朝菊香吩咐道:“快去請郎中過來。”
菊香見了也有些擔心,立即就沖了出去,莊安晴想阻止都來不及。
許青綾這邊也不敢想著,她掏出自己的手帕,輕柔地給莊安晴擦著臉上的淚水。
莊安晴正要開口,許青綾就打斷了她:“別跟我說你自己來,這手都包成這樣了,你手帕都拿不住,怎么自己來?”
莊安晴心中的惆悵突然就被這個梗打消殆盡。
她破涕為笑,打趣道:“拿帕子是不行,但擦個臉還是可以的。”
說著她就抬起手來,用自己的紗布粽子像模像樣地抹掉臉上的淚。
“看,我沒騙你吧。”
許青綾被她方才擦淚的滑稽模樣逗樂,一下就笑得止不住聲。
等郎中進來時,看見的就是這番場景。
郎中看看著急忙慌把他請過來的菊香,不明所以地道:“這不是好好的嗎?”
菊香也一臉懵圈,撓撓頭不敢吱聲。
許青綾見郎中進來,忙止住了笑站起來給郎中讓了位置,“方才我朋友喝藥的時候身體不舒服,似乎哪里很痛,都哭了,還請老先生幫忙再檢查一下。”
郎中聽了,雖心有疑惑,還是急忙坐下來查看了一番。
半晌,他收起手道:“莊小娘子還是方才老朽所說的那個問題,肺腑受損,按理說應該不會突然疼痛難忍。
如有痛感,多半是氣血不通所致。記得不能操勞,另外還要切記不能大喜大悲,更不能思慮過重,否則郁結成疾,對肺腑大為不利。”
說罷,他便辭別了眾人,急匆匆往之前正在診治的病房去了。
許青綾看著莊安晴,蹙眉道:“所以你方才是想到什么不開心的嗎?是不是因為今日的事情害怕了?
你放心,我今日和你一起遇襲,我已經和知縣說了自己的身份,也給祖母傳了信,現在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知縣一定會將此案徹查到底的。”
莊安晴還真不知道許青綾把自己也牽扯進來了。
聽著她的安慰與安排,莊安晴整顆心被暖意包裹,安全感油然而生。她朝許青綾傾了傾身子,感激地道了聲謝。
許青綾又嗔怪了她過分客氣,又繼續把方才沒有喂完的一碗藥給莊安晴一勺勺喂了下去。
之后沒多久,甄老夫人和許老夫人也坐著馬車來到了醫館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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