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娟得到了采樣記錄員的工作。
王力也知道。
今天兩人要一塊兒出工。
王娟天不亮就起來對著鏡子描眉畫眼。
奈何受到這個年代化妝工具的限制,怎么畫都沒有上輩子的妝容服帖精致。
最關鍵的是,珍珠粉質地太厚,想把皮膚涂白就得涂好幾層,乍一看跟唱戲的一樣。
王娟果斷把粉擦掉。
看來是時候去趟首都或者海市,上輩子這個時期,只有這兩個城市的洋行能買到國外產的化妝品。
當然,價格也貴得令人咋舌。
畫完妝,王娟打開衣柜扒拉一番,隨著翻動,眼里的嫌棄越來越深。
沒有一件能搭配出去的衣服。
再想到孟真,隨時隨地都是光鮮亮麗,衣服都不帶重樣的。
壓下心中的不平衡,王娟挑出了一條淺黃色布拉吉。
想到孟真前兩天穿過的無袖連衣裙,她把布拉吉兩邊的袖子都給剪掉,然后用針線簡單處理了一下袖邊。
再把領口的袖子下移一顆,盡可能多的露出鎖骨以下。
好在她從小在王家經常替全家人縫縫補補,還跟著村里的裁縫學會一段時間做衣服。
加上上輩子發達之后,見過的漂亮衣服多了,審美自然也提高不少。
在她改造之下,布拉吉款式大膽許多。
她打扮得差不多了,王力才慢慢轉醒。
看著媳婦兒跟以往明顯不同風格的打扮,好看是好看,但……
張了張嘴,王力想提醒兩句。
但王娟壓根就沒給他這個機會。
拿著小包,穿著高跟鞋,噔噔噔就出門了。
王娟去食堂吃完早餐,就去一隊報道了。
她想著早點去,給劉宇洲留個好印象。
她到河壩邊的時候,一隊的職工到了一小半。
“喲,嫂子來啦!”
“嫂子上工比力哥還積極。”
“嫂子好!”
一隊職工都認識王娟,畢竟王力疼媳婦兒出了名。
上輩子,這幾個職工后面都混得不好,靠著國企混吃等死,事業上毫無成就。
王娟不愿浪費時間跟這些人打交道。
淡淡笑了一下,算是回應。
跟以前對著大家笑瞇瞇的態度大相徑庭。
男人們再不敏感,也覺著嫂子今天有點奇怪。
不過還沒等他們回味過來,王力和劉宇洲也前后腳到了。
工作狀態中的劉宇洲雷厲風行。
沒有任何寒暄,直接給手下的工友分配完任務。
“好了,大家抓緊時間,早完成早收工。”
王力看了眼自己媳婦兒:“劉隊,我媳婦兒還沒分配……要不讓她跟著我?”
劉宇洲冷硬嚴肅的目光掃了王力一眼。
“不想干就走。”
劉隊發話了,沒人再敢有異議。
大家手里提著各種工具箱,有條不紊地展開一天的工作。
河壩邊就剩了王娟、劉宇洲,還有二隊的一群人。
王娟攪著手指,看著男人英俊硬朗的側顏,心頭小鹿亂撞。
果然,男人是想跟她有獨處的時間,才把隊友都支走。
王娟嘴角微微翹起,掛著一抹甜膩的笑。
劉宇洲視線落到不遠處露天的幾處小土坡,看都沒看王娟一眼:
“那邊是昨天挖回來的土質,已經做完標記分區了。你去把每個分區的土質分別裝到采樣袋里,然后在袋子上標記好名稱。不懂的就去問別的隊員。”
他說話的時候,二隊隊員也能聽見。
心里嘀咕,劉隊真是毫不憐香惜玉。
這活兒可不輕松。
王娟還不知道自己將要處理的是什么工作,反而渾身干勁:“好的,劉隊。”
她一定會好好表現!
等她走近一處小土坡,笑容瞬間凝固在嘴角。
只見遠看是土坡,其實是幾十個小土堆組成,每個小土堆之間都用石灰線畫出分界。
上面還插著記錄土質來源的標識牌。
而她的任務,就是要把地上的每一個小土堆的土都裝到采樣袋里面。
采樣袋更奇葩,類似鄉下裝化肥的編織袋,一個土堆的量差不多就能裝滿半袋,重量大約有半噸。
目測她起碼要裝幾十袋。
弄明白自己的工作內容后,王娟徹底傻眼了。
這活兒就跟工地運水泥的工人差不多。
關鍵她穿著那么清涼漂亮,也沒有任何防曬措施,頂著太陽裝這些泥巴?!
等她回過神再左看右看,劉宇洲早就不在河壩了。
“別找了,劉隊和我們陳隊開會去了。”
還有人好心提醒:“嫂子,趕緊裝袋吧。今天他們還要運回來一批,到時候還得忙。”
王娟一臉不敢置信:“不是有兩個采樣記錄員嗎?沒人和我一塊兒干嗎?”
“昂,是有兩個,人家男人心疼她,昨晚上過來加班替她干完啦!”
昨天晚上?
王娟回想著昨晚,為了躲王力,她吃完晚飯就去孩子的房間躺下,再沒出來過。
王力倒是敲了一次門,她沒搭理。
媽的!
早知道就讓那個冤大頭給她干完活兒算了。
不過今天是不是也可以讓王力一會兒替她干?
正有這個想法,二隊那邊就有人在討論:“今天工程車被一隊的人借走了,他們要進山勘察,還不知道啥時候回來呢,我們只能明天用車。”
開車?
一隊開車的人就是王力,現在人都走了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
王娟徹底死心了。
只能老老實實借來手套和草帽,握著鐵楸往編織袋里裝土。
毒辣的太陽似乎也不知道啥叫憐香惜玉,一個上午釋放著熊熊能量,要把地上的人烤成肉干才罷休。
一個上午過去,王娟被曬得蔫了吧唧,嗓子冒煙。
整個人仿佛鐵板上的魷魚,被翻來覆去的烤得滋滋作響。
露在外面的胳膊和鎖骨更是明顯被曬黑了兩個號。
可惜地上的小土堆才裝完一半。
地質隊會議室。
位置背陽,加上墻頂的幾個吊扇呼啦啦轉著,比室外涼爽得多。
今天市里領導過來視察水壩項目進展。
兩個隊的隊長輪流匯報各自的工作情況。
陳文濤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劉宇洲的土質分析報告就跟專拆他臺一樣。
他說哪個地方預備鉆井,哪個地方打算扎地基。
劉宇洲的報告就會得出相反建議。
偏生人家報告有理有據,實驗數據嚴謹周全,他想挑錯都找不到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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