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思隱輕功很好,沒有人阻擋,很快就在北國與南國的邊境之地找到了傅時霆的軍隊。
身穿銀白盔甲的人,站在軍陣的前端,異常的明顯,俊雅的面容,孤傲的身影,帶著軍隊在堅定前行。
南思隱背著手,一個人擋在了傅時霆軍前,“傅小將軍,你的陛下有話讓我帶給你。”
傅時霆目光一緊,隨即勒馬,抬起了手,對旁邊的副將開口,“你繼續帶軍前行,本將軍隨即就來。”
“是,小將軍。”
那副將也不多言,隨即就接過了傅時霆領軍的將牌,領著軍隊繼續前進。
而傅時霆則是下了馬,走到了南思隱的身邊,“晏之,他給我帶了什么話?”
“顧璟旭猜到了你們的計策,改你的行軍計劃,迅速攻進南國邊境。”
這是南思隱目前能想出來能繼續攻入南國邊境的方法。
換句話,就是突圍。
只不過這突圍,不是南國的突圍,而是北國的突圍。
傅時霆聽明白了,聲音里是面對前路漫漫的平靜,“瞬間攻入南國,再逼楚慕痕和顧璟旭占領北國和西域嗎?”
南思隱沉默著停了一會兒,才緩緩的開口,“楚慕痕若守七城邊境,易守難攻,你根本攻不進南國,傷不了他們的命脈。”
顧璟旭明顯想在守,不在攻。
怕是也沒有想要站上四國帝王,統一天下的氣魄。
顧璟旭需要有人推著他往前走。
“傅時霆,你得在楚慕痕到邊境之前,攻入南國的國門。”
南思隱的話很絕對,“這么做,就變成了你直面南國的兵,南國……十有八九,守不住你。”
楚慕言守不住,只能退,若是不退,只能死。
這條路上,鋪上楚慕言的血,風瑜燼和楚慕痕必然會殺了傅時霆。
這路,就走死了。
本來,蘇晏之走的這第一條路,那七城易守難攻,南國的損傷怕是沒有那么多。
如今,傅時霆直面駐守邊境的人,那南國必然死傷無數,不過依然能走上帝王道。
為了騙得天下的人,為了讓顧璟旭順利成為百姓心中的“英雄”,為了讓他們的兵攻入北國,這條滿是鮮血的路,他們必須要走完。
傅時霆的目光落下來的時候,看到了樹叢邊還沒有完全化掉的雪,“為國捐軀,可以。”
他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但是,我想知道,需要死多少人,才能讓我們活在太平盛世?”
傅時霆根本看不到顧璟旭走上帝王位的決心,一個人沒有站上王位的心,面前死再多的人,也無用。
對于傅時霆的話,南思隱選擇了沉默,因為他并不能保證,當血流入山河,山河就能盛世太平。
“連你也不知道嗎?”
傅時霆垂下了眼簾,對于生死,他其實并無執念,只是他想,那么多人和他一起死,該有多痛苦,那些人甚至都不知道這一次是為了什么,是為了誰而失去了命。
“若是你懷疑,可以放棄。”
南思隱也直接,明白這么做只會讓更多的人送命,因為所有的路都不是安排好的,而這所有的路都被蒙上了霧。
傅時霆笑了一下,他伸出了手,撫摸樹上蒼老的痕跡,聲音平淡,“可這是我們的路,得一直走下去。”
他的路,他會走到盡頭。
南思隱沉默之中點頭,隨后側了身,目光放在他的眼前走過的軍隊,一個一個鮮活的人,從他的眼前走過,都過于年輕的生命,將在這一路的盡頭被湮滅。
“這些人,都將成為萬世太平的先驅者。”
“后代萬世,都將緬懷他們。”
南思隱知道,征戰之中,最苦的便是為兵者,他們沒有選擇,甚至有很多的人都不知道自己的戰斗有沒有意義。
他們的信仰,便是國之富強,相信只要他們拿起了兵器,便能為國家帶來盛世太平。
傅時霆用手敲了一下面前的樹,抬頭看著那枯木,笑容里印著那枯木的零落,“看來,我應是看不到枯木逢春了。”
“直攻南國邊境,戰敗之局也不過一月。”
根本就不需要拖到四個月,就能將鮮血灑遍整個邊境雪地。
南思隱目光落著,眉輕輕的擰了一下,“是啊,不過一月,待到山花滿開,就結束了,似是緬懷……”
傅時霆靠著樹,他的目光又抬了一下,看著那一眼看不到頭的軍隊,“我們,并不需要緬懷。讓我們走上戰場的,是萬世太平的信念,和身后的家園。”
南思隱低眉,笑了一下,“誰又不是呢,我們都是背負荊棘的人,只希望后世之輩,永存太平。”
他們沒有辦法好好的活著,也沒有辦法看到萬世太平,只能希望他們死后,為這個世界留下一些東西。
傅時霆抬眼看過去,其實再過一個山頭,便已經到了南國邊境,“我不想殺楚慕言,告訴我,要逼他走到哪里?”
南思隱折了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了一條簡單的線,“這里往后約莫三座城池,有一座山城,名為忘歸。”
“忘歸山頭,望將軍自斷生路,湮滅于山頂之上。”
傅時霆平淡如水的眼眸看著地上畫上的線,長嘆了一口氣,“明白了,告訴晏之,最多二十日。我讓他看到顧璟旭堅定走上帝王路的決心。”
南思隱手里握著枝條,落下眼簾,“將軍,你的兵,一定在死后魂歸故里。”
傅時霆跟著笑了,“四國太平,哪里都是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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