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這邊如何,肖誠英是不知道了,她收拾了一下新房里的東西,剛整理好,羅奕清就已經洗漱好,換了一身常服過來了。
肖誠英轉身見他一身灰撲撲的短打,不由皺眉,“不是說了新婚一月都要穿大紅的衣服嗎?”
羅奕清笑笑,“我還得去整理廂房,過幾日那些蒙童學生可就要過來了,你先歇息,我整理好了就來。”
整理好了應當也到了晚飯時分,到時候他先做飯,等吃了晚飯再說吧。
肖誠英眉頭一挑,這人該不會是想著這半天的時間都躲著她吧?
就算今天能躲過去,以后呢?
她心下好笑,倒也沒說什么,只伸手道,“我來洗衣服吧……”
羅奕清立馬抱住那些換下的衣服,搖頭道,“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我是想問你,你換下的衣服我一并洗了吧。”
肖誠英好笑,“你就不怕被鄰居瞧見?你可是堂堂秀才公,往日也便罷了,如今都已經娶了新婚妻子,你還要幫我洗衣服啊?這旁人該如何議論你?”
羅奕清卻笑著道,“這有什么的,你我是夫妻,我幫我妻子洗衣服,這不是很正常的么,律法也沒規定必須是妻子洗衣服。日后家中任何事情,你都可以放心交給我,我并無太多的本事,但照顧好你,不讓你受委屈,這便是我能做到的事情了。”
肖誠英心下一暖,目光溫柔地道,“既如此,你更不必這般,我作為你的妻子,幫你打理家事不是理所應當的么?你好好讀書,日后進士及第,便是對我最好的報答了。”
羅奕清卻搖頭道,“娘子,此言差矣,正因我日后要考進士為官,在我微末之時才更不能將家中一切重擔都交給你負擔,此舉實非大丈夫所為,況,讀書一途,也并非全然不管家事家人。”
“圣人言,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一家不安,何以安天下?”
“若我連我的妻子家人都無法照顧好,我日后又該如何為官?為民一方?”
肖誠英從來不知道這讀書人的口才竟是這么厲害,聽著羅奕清這義正嚴詞的話,她都覺得自己要是還堅持,就是要將他這個未來為民一方的好官往邪路上帶。
一時間,她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她十分無奈地指了指一旁木盆上換下的衣衫,“這就是我換下的臟衣,你拿去洗吧。”
說是臟衣,其實也不過是今天才剛穿了半天。
肖誠英有些惡作劇的笑著道,“里面可還有我的小衣,你可莫要洗壞了。”
羅奕清之前還能保持鎮定,但聽到肖誠英說“小衣”,臉龐立馬就通紅了,快步去拿了木盆,低著頭慌亂地說了一句,“我先去洗衣服。”
然后就腳步匆匆地跑了。
肖誠英實在忍不住,俯身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人實在是太逗了!
怎么能這么有意思。
作為前世已然為人婦一輩子的肖誠英而言,她真的不覺得自己嫁人之后,丈夫給自己洗衣服有什么不妥,當然,她只是覺得能這么做的男人極其稀少罷了。
沒想到羅奕清竟是一個例外不說,他還十分純真。
似乎根本不懂夫妻之間的任何親密相處。
就這樣,他還能撐著紅臉來給自己洗衣服,可見,他確實是付出了真心。
肖誠英笑了好一會才停下,看著院子里打水坐在廊下認真洗衣的羅奕清,目光溫軟。
未來如何不可知,只說現在,羅奕清確實是與李啟民有很大的不同。
前世嫁到李家的第一天,她就忙得團團轉,做飯洗衣,還得操心李啟民下一次去府城考試的花銷銀錢。
那會李母還與李家親族借了錢操辦婚事,她還得操心要如何還債。
今世嫁給了羅奕清,他半句沒提科舉,更是主動開口分擔家事,似乎打定主意,以后家中的事情他依舊是要負擔起來,不用她操心。
前世今生兩相對比之下,肖誠英更覺得自己前世眼瞎心盲了。
一個人是不是真的對你好,從行動上就能看出來了,怎么她前世卻只聽李啟民說那些甜言蜜語呢?
羅奕清干活很是麻利,就是在洗肖誠英的小衣的時候,臉龐有些紅,不過他還是心中默念,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不對,現在肖家姐兒已經是他妻子了,他幫妻子洗小衣又有什么關系呢?
如此一想,倒是自在了不少,心頭更是漫起一絲絲的甜蜜。
原來,這就是娶妻后的生活啊,真是不錯。
越想,羅奕清越是有干勁!
只是有干勁之下,一個不注意,一用力,便聽手中一聲撕拉,羅奕清低頭一看,眼瞳一縮!
手中肖誠英的小衣已然被他給撕成了兩半。
他頓時僵在原地。
羅奕清很是心虛地抬眸看了一眼正在東廂看著他的肖誠英,隨后便低下頭,小心翼翼地繼續清洗,心想著,一會趕緊將小衣給補好了,相信娘子不會發現的。
肖誠英倒是沒發現他撕壞了自己的衣服,笑了笑,便轉身去床上躺著歇息了。
她這一天大清早就起來,忙到現在,確實也是有些累了。
羅奕清見肖誠英進屋睡了,心下一松,趕緊將其他的衣服漂洗干凈,晾曬了之后,去房間里小心地找到針線,然后躲到西廂最小的房間里將那件撕壞了的小衣補好。
可看著這小衣上的鴛鴦戲水,他臉又是一紅,轉頭看了一眼自己針線簍子里的黑白灰三種線,沉默了半晌。
最終他想起了自己的新婚新郎服,拿出剪刀來,從內襯處剪下一條,將線小心地抽出,這才緩緩將小衣給補好了。
他的手藝不錯,縫補得十分細致,遠看倒是看不出來,但近看還是能看到一絲痕跡的。
羅奕清眉頭微皺,看來以后自己是要向郭娘子請教請教,哪里可以學刺繡的。
如此日后若是再遇到此般情況,他也能將娘子的小衣縫得絲毫痕跡都看不出。
這一個念頭,讓日后的羅奕清都成了肖誠英的針線娘子,每每衣服壞了,都是羅奕清挑燈縫補好的。
而這一縫,便是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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