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坑內漆黑一片,還有尚未散去的雷霆余威,李秋凡已經感應不到石頭的生命跡象,大聲呼喊著,想到什么,擼起袖子一看,發現石頭的魂印還沒消失,那就說明這家伙還活著!
松了口氣,李秋凡就要跳下去,忽然,坑內傳來一陣沉悶且有力的心臟跳動,一股妖力仿佛星火,落在荒原之上,轉瞬就發展成了燎原之勢!
青色妖氣凝聚成一道光柱,自坑內沖天而起,一道身影猶如炮彈一般,躍了出來,停在半空中,強橫的威壓散播,引來妖風呼嘯,聲勢驚人!
身影正是石頭,不過此時它的渾身毛發都變成了金色,溢彩流光,身形更是變大了數倍,肌肉猶如虬龍,充斥著爆炸般的力量。
石頭沒有第一時間回到李秋凡身邊,而是跪在虛空,不斷發出痛苦的咆哮,雙爪扯住皮肉,用力撕掉,血液飆射,場面異常血腥,不過,一具古銅色的人影卻像蛻皮似的,從血肉模糊的身體中出現,咚的一聲,掉落在地上。
“你這家伙,急著化形干嘛!”李秋凡跑過去,心疼地埋怨著,脫下自己的外套遮在剛剛化為人形渾身赤裸的石頭身上。
“嘿嘿...老大,我成功啦!”石頭聲音沙啞,雖然虛弱,可表情卻異常興奮,等它的妖力恢復之后,實力絕對會發生質的變化。
“嗯,先回去!”李秋凡將石頭抱起,返回事務所,找了間空房子,關上門讓它自己調息。
親眼目睹了剛才的一場雷劫,多爾袞手下的鬼兵表情都有些悚然,不過得知李秋凡幾人以及渡劫的猴妖跟自己是同盟關系,驚駭就變成了喜悅。
“十道雷劫,石頭覺醒了遠古血脈?!”見李秋凡下來,驚蟄詫異地問道。
李秋凡點點頭,高興道:“嗯,具體是那種遠古血脈目前還不得而知,不過只要跟遠古沾上了關系,肯定不是一般妖族,等會兒問問它就知道了。”
“遠古血脈?很厲害嗎?”胖子插嘴道。
李秋凡道:“當然,據古籍記載,遠古妖王遍地,個個都是實力滔天的恐怖存在,然而隨著巫妖大戰以及后來天地靈氣減少,妖族逐漸沒落,大妖都少之又少,更別說妖王了,石頭能覺醒遠古血脈,那就有了進階妖王的潛能,一尊妖王,三界都能橫著走了。”
“乖乖!比我家寶貝赤龍還厲害嗎?”
“差不多吧,赤龍屬于妖中異類,現在又成了巫族下一任圖騰神獸,前途不可限量。”
“那就好!”得到這個答案,胖子滿意多了。
過了一個多小時,二樓傳來腳步聲,緊接著,一個身材魁梧,褐眼,金色短發的強壯漢子從樓上緩步下來,一聲妖氣內斂,但李秋凡知道,這家伙要是發飆,估計會變得非常恐怖!
見到李秋凡等人,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憨笑著道:“老大,還有幾位好,我是石頭...”
十二哈哈一笑道:“石頭這身材比我都強壯!就是性子太靦腆了,跟個小姑娘似的。”
李秋凡道:“他是妖,你是人,肯定不能放在一塊兒去比較,剛剛化形,等習慣就好了。”
“石頭,要是跟巫族那條異蛇單挑,以你現在的實力,打得過它嗎?”胖子問道。
石頭認真想了想道:“打不過,他比我厲害的多呢,不過我的血脈已經覺醒,成長速度應該會很快,再過幾年,就能打的贏了。”
“話說回來,你覺醒的到底是什么血脈啊?”李秋凡好奇地問道。
石頭老實道:“回老大,是遠古妖王,金剛魔猿的血脈。”
“金剛魔猿,我好像不曉得...不過聽起來老霸氣了!”李秋凡拍拍他硬的跟石頭一樣的肩膀道:“好好修煉,老大將來可還得靠你保護呢。”
石頭重重一點頭道:“老大放心,以后再打架,我第一個沖,誰像殺你,我就先撕了他!”
說這話的時候,客廳內頓時涌出一股狂暴的煞氣,令幾人不自覺的感到一陣涼意。
“哈哈哈!好!”李秋凡高興地大笑起來。
在李秋凡影子里養魂的影鬼此時正好蘇醒,黑影蠕動,變成的人形居然有了五官,大致能夠看出來,他幻化的正是李秋凡。
它熟悉石頭的氣息,頓時明白石頭已經化形成功,連忙進行祝賀。
“咦...今天真是好事成雙啊,你也進階了?”
影鬼回道:“是的老大,我也快修煉到鬼將等級了。”
“好好好...”
胖子揚了揚手機道:“凡哥,石頭跟影子已經蘇醒,咱是不是可以開工了?那邊已經再催了。”
“完全可以,給他回消息,說我們現在就出發!”
“好咧!”
短暫在事務所停留一陣,李秋凡叮囑多爾袞守好老家,然后十二開車,四人帶著一應法器,往求助者家里駛去。
見地圖顯示又在郊區,胖子抱怨道:“為啥這邪祟都在荒郊野嶺活動啊,又遠又難走。”
李秋凡活動了下肩膀,石頭化形之后也坐在后面,加上胖子,三個人實在有點擠的慌:“因為鬧市里人多,陽氣重,邪祟長期呆在陽氣太重的地方會很難受,甚至還會影響修為,要是哪天鬧市里全都是邪祟,那就是災難!”
胖子哦了聲,然后道:“我說石頭,你能再變成吊墜掛凡哥脖子上嗎?這樣太擠了啊!”
石頭道:“可以。”
“靠!那你倒是變啊,搞半天我還以為你不能變了呢!”
“好的。”
石頭應聲變成猴形吊墜,掛在李秋凡脖子上。
后排頓時輕松多了,李秋凡卻踢了胖子一腳道:“石頭現在已經化形,你得給他時間適應我們人類的生活,以后不許兇他!”
“你別告訴我你不覺得擠?”
李秋凡一陣無語:“...唉,這單子要是成了,買個七座的車吧。”
胖子跟著道:“七座怕是不夠,你忘了還有個鮫人公主呢,往后你再收上幾個妖仆,咱估計得整輛面包車或者大巴!”
李秋凡腦子里頓時出現一副畫面,一輛大巴車,里面拉滿了妖啊鬼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說說笑笑中,幾人在傍晚時分到達目的地,是個村子,不過家家戶戶都是小洋樓,門口都停著豪車,一看就賊有錢。
來到雇主家,一個胖胖的男人正在門口等候,下車后立刻便散了一圈兒煙。
“幾位終于來了,快請進!”
跟著男人進屋,他邊走邊自我介紹,一口京城腔:“我叫蔡寶林,本地人兒,現在家里就我一個人兒,老婆...回娘家去了,你們先坐,我去泡茶!”
李秋凡攔住他道:“先處理完你兒子的事兒再說吧,具體說說情況。”
男人連連說好,立刻敘述起來。
蔡寶林有個獨生子,叫蔡明明,由于家里幾年前拆遷,得了一大筆拆遷款,蔡明明知道后第二天就揍了班主任一頓,然后輟學了,家里寶貝的緊,想著反正有錢了,干點啥不好,上什么學呢,于是就由他去了。
這小子不上學后,馬上就放飛自我了,成天夜店酒吧來回轉場,花錢如流水,短短半年不到,就花了家里幾百萬,這可把蔡寶林嚇壞了,照這速度,就算家里有座金山也遭不住啊,于是他便托關系,給兒子找了個活兒,在縣里一家網吧當網管。
蔡明明雖然是獨生子,而且愛玩,不過由于從小父母對他極好,倒也聽話,便去了,干的還挺得勁。
然而在不久前,某天凌晨,蔡明明下班回家,興沖沖的跟他說自己談了個女朋友,而且非她不娶,嘴里還一直念叨著那個女孩兒有多好多好。
蔡寶林高興啊,他以前天天催兒子找對象,可他就是不找,相了好幾回親,都把人姑娘氣的摔桌子走了,現在終于有了女朋友,能為蔡家傳宗接代,他能不興奮嗎,于是就讓蔡明明找時間把姑娘帶回家里來見見。
約定好時間,蔡明明果真帶女孩兒回家了,那女孩兒長得是真俊俏,就跟畫里出來的一樣,不管是言談舉止還是待人接物,都是頂好的。
蔡寶林和老婆對女孩兒一萬個滿意,心想著一定是祖上積德,才讓自己這沒出息兒子碰上這么好一姑娘,就準備趁熱打鐵,跟女孩兒父母把婚事兒定下來。
女孩兒也表現得很積極,說三天后就帶父母來。
夫妻倆呼朋喚友,就是一頓準備,到了第三天晚上,女孩兒果真帶著家人來了,可結果卻直接嚇得在場所有人魂兒都飛了!
蔡寶林臉色蠟黃,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點了根煙平復情緒道:“大概是晚上八點,我兒子說女朋友跟她家里人來了,我們趕忙出門迎接,好端端的,路上忽然涌起一層寒霧,那叫一個冷,寒霧中吹吹打打的,像是嗩吶鑼鼓的聲音,還奏著迎親的喜樂,當時我們都有點蒙,不知道這是啥習俗,寒霧隨著樂器聲一直來到他們家門口才散去,我們終于看清楚了來人...”
“不對不對...不應該說來人,因為來的,根本就不是人!”
“不是人?那是什么?”胖子聽到這兒,知道重頭戲來了,插嘴問道。
蔡寶林喝了口水道:“是...紙人!就過白事兒用的那種,不光有紙人還有紙馬,數量大概有好幾十只,那些紙人詭異的緊,好像是活的一樣,眼神陰冷,看著我們還發出咯咯的怪笑聲,紙人中央,是一頂大紅花轎和一口紅棺材,我兒子的女朋友,不不不,是那個女鬼,就坐在轎子里,她沖著我們陰陰笑,還說讓我兒子躺到棺材里,接他回去完婚!”
“當時我們人多,有個上了歲數的老人一眼就看出來不對勁,說這些家伙全是鬼祟,說罷就抓住一只公雞,擰掉腦袋,將血甩了上去,被雞血淋到的紙人身上頓時冒起了陣陣黑煙,它們的表情也變得猙獰兇狠起來,就要沖上來,然而遠處忽然又傳來一陣哭喪的聲音,紙錢像下雨似的漫天飛舞,那群鬼祟瞬間停了下來,轎子里的鬼東西臉色一變,撂下一句話,說明天晚上再來接我兒子,接著寒霧再起,它們就消失不見了,哭喪聲跟紙錢也同時沒了蹤影。”
“我們嚇壞了,那個殺雞的老人說趕緊去找法師,我兒子這回恐怕惹上大麻煩了,于是我連夜就請了好些個法師過來,他們在我家一通布置,又是貼符又是擺壇作法,到了第二天晚上,那群鬼祟果真來了,見面就和我請的法師一陣斗法,可法師明顯不是它們的對手,當場就被殺了好些個,剩下的屁滾尿流的跑了,沒了法師,我兒子直接被幾個紙人架著丟到了棺材里,抬著走了。”
“臨走前,女鬼說了個時間,請我們夫妻倆去觀禮,它要娶我兒子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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