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不禁嘀咕起來,難道她聽錯了?
是的,一定是她受了娘親的影響,做了個夢,夢中聽到了弟弟在哭……
想到失蹤至今消息全無的弟弟,綿綿就覺得胸口悶悶的,很疼,很難受。
“我連弟弟的一面也沒見過,只要一想起弟弟就難過得要命,娘親懷胎十月,九死一生的才生下弟弟,只看了弟弟一眼,弟弟就不見了。”
“娘親的傷心難過和痛楚,肯定比我更多百倍千倍。”
“我已經這般難受,要是娘親想起了弟弟,她肯定會疼得受不了。”
綿綿咬牙握拳,告訴自己再不可犯這樣的錯誤。
她要牢牢守住這個秘密。
就在她再次準備睡著的時候。
“哇——哇哇——”
兩聲清脆的兒啼之聲,再次響起。
綿綿一下子坐起來,睜大眼睛看向窗外。
這次她聽得非常清楚,確是有小孩兒的哭聲,而且……
就在窗外!
綿綿咬了咬手指頭,很疼。
她不是做夢!
月光還是像水銀一般透過窗紗照了進來。
但東邊的窗戶不知道何時開了一條縫兒,有風順著窗戶吹了進來。
窗紙上,一個模糊的黑影,正在一晃一晃的。
綿綿機靈靈地打了個寒顫。
她告訴自己在做夢,一定是在做夢。
她想要閉上眼睛,可眼睛卻越睜越大,她想要喊娘親,可的聲音像是悶在喉嚨里一樣,不管她怎么用力,始終發不出半點聲音。
“娘親……”
終于,綿綿使出全身力氣,才沙啞地喊了出來。
她用僵硬的手去推舒淺月。
推了好幾下,舒淺月才醒了過來。
“綿綿?怎么了?”
她眼神懵然。
睜開眼就看到綿綿呆呆地坐在身邊,一動不動,兩眼眨都不眨地盯著窗紙。
“綿綿?”
舒淺月急忙坐起身。
綿綿突然哇的一聲,撲進她懷里,全身顫抖,不停地打著哆嗦。
她身體冷得像冰塊一樣,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有有有……有鬼……娘親……外面有有有……鬼……啊……”
舒淺月呆了一下:“鬼?”
“哪里有鬼?”
她順著綿綿的視線看過去,登時就笑了起來。
“哪來的鬼,這是樹葉的影子,這風有點大,吹開了窗戶,瞧把你嚇的。”
她笑著安撫綿綿,準備去關窗戶。
可綿綿死死抱著她不肯松手。
“娘親別別別……別過去,鬼……真的有鬼……”
舒淺月撫著女兒的頭發,聲音柔和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是不是做惡夢了?別怕,娘親在這里,娘親會護著你,綿綿不怕。”
綿綿抖得像篩糠一樣。
她口齒不清地道:“鬼,真的是鬼,不是夢,娘親,我看到那鬼了,他……他站在窗外,還對我呲著牙,牙齒上……滴著血……啊!”
小丫頭發出一聲驚恐的叫聲,把腦袋死死埋進了她懷里。
舒淺月抱住女兒瑟瑟發抖的小身體,再次抬眼看向窗戶,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月光下。
樹影婆娑,一片樹葉晃晃悠悠的,被風吹得將落未落,看上去確是像個人的模樣。
小丫頭定是看花了眼,把樹葉的影子當成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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