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凌修元在惆悵慨嘆,方塵沉默,沒有附和。
片刻后,凌修元斂起思緒,后道:“你還有什么疑問嗎?沒有的話,我要走了。”
“有!”
方塵這才忙道:“不知宗主他們知道您多少計劃?”
實際上,一開始方塵還有些疑問,為何俞起、那兩個魔道大乘能夠如入無人之境般過來天魔窟,怎么汪芮和高同沒發現的嗎?
現在他才知道,這一切都是凌修元的計劃。
但是,凌修元后續的反應又讓他知道,凌祖師其實欺騙了宗門強者,沒讓宗門的人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炸掉先祖留下的天魔窟。
所以,方塵得和凌修元對對口供,知道凌修元用了什么理由哄騙他們。
否則,要是回宗之后,在余白焰面前露了餡,那就麻煩了!
“哦,這個!”
凌修元一拍腦袋,說道:“我跟他們說的是,因為俞昌在我宗鬧事,為了報復他們,我決定設局報復回去,然后我就……”
聽著凌修元的說法,方塵驚了。
原來,祖師的計劃是這么深的嗎?!
凌修元對余白焰等人的說法是:
俞昌在澹然宗搞事,他咽不下這口氣,也要搞回去!
而后,凌修元通過俞昌,查到了看守天魔窟的高同和汪芮是內奸,于是殺了他們,并讓殷蕙長老和錢衛長老偽裝成他們兩個。
偽裝成功后,二人給德圣宗放出消息,說天魔窟即將過來一位堪比姜凝漪的天驕,體質非常強悍,而且還是帝品圣虎的主人!
這一消息,立刻勾動了懷憫和厚德的心。
因為,這太適合作為復活天魔的容器了!
接著,凌修元安插在德圣宗內的內奸便發現,德圣宗內突然流傳起一個小道消息!
許久無人歷練的澹然宗天魔窟即將被人開啟,德圣宗天驕可以過去偷取天魔修煉。
這個消息一出,德圣宗內的天驕都動了心,但是,他們很快又放棄了,因為實力不濟。
極少數一兩個極有實力,還有祖師后臺的狂妄天驕想來,但他們都被祖師攔住了……
因為,所有德圣宗祖師都知道,這個消息,是針對俞起的!
他們默許了懷憫和厚德煉化俞起的事情。
而果不其然。
俞起沒讓人失望,立馬就離開德圣宗,打算來普度天魔!
懷憫和厚德也緊隨而至!
而在三人前來時,澹然宗已經發現了,但宗門高層知道,這是祖師的局,所以,無人阻攔!
因為,他們都知道,凌修元,是打算以方塵為誘餌,引誘兩名大乘。
他是打算殺掉這兩名大乘,給澹然宗出一口氣!
但實際上,他們并不知道,凌修元真正的目的是想毀掉天魔窟,為方塵取出天魔原石。
而且,錢長老和殷長老更是聽從凌修元的話,拿了一個禁錮大陣,將自己和傳送陣封了起來。
凌修元對他們說的理由是:這樣可以取信德圣宗。
但實際上,凌修元的理由是把傳送陣封起來,可以防止有不知情的澹然宗強者過來壞事。
只不過,是借了懷憫與厚德的手罷了!
凌修元笑道:“只能說時機正好,俞昌的鬧事,給了我理由,你師尊也在修煉,有配合我的可能!”
“而天魔原石是厚德取出來的,天魔窟是你師尊炸的,我不沾因果,就算有些老家伙出來了,也查不到罪魁禍首是我。”
聽完凌修元的話后,方塵愣了愣神,良久才不由自主道:“……臥槽!”
“都是為了你而已。”
凌修元說道。
方塵深深地感謝道:“多謝祖師。”
“無妨,為你,也為我。”
凌修元笑道。
實際上,他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
如此一來,方塵也欠了他一份因果。
但這并不是算計方塵!
這只是為了未來仙路的互幫互助埋下一個種子而已!
“但,祖師,你這么做,真的沒人指責你嗎?”
方塵不由問道。
他可是知道,澹然宗還有其他祖師的。
凌修元算計魔宗,最后的結果卻是“丟”了天魔原石,還沒了天魔窟,那倆修士還跑了……
這明面看起來,很虧呀!
“放心,毀了那破鏡的子法寶,你師尊和我重傷了懷憫,他至少得用天魔原石相同價值的材料,才能恢復,這夠交代了!”
凌修元擺擺手,隨后又道:“再說了,還有誰不滿意,就和我打一場,打贏再說,你不必為我擔心。”
方塵:“……是!”
還是拳頭大管用啊!
“好了,先走了,你等翼兇醒了再回去,之后去方家,我叫上你。”
凌修元起身,消失不見。
方塵深深地對著凌修元剛剛待過的位置鞠了一躬,表示感謝……
……
與此同時。
在極其遙遠的南境之中,一片一望無際的平原中。
嘭!
虹光閃過。
懷憫與厚德重重地摔在地上,同時摔下來的還有五色石壇以及血肉祭棺。
落地后。
厚德咬牙切齒:“這次,我們被凌修元這頭老烏龜算計了!”
從凌修元拿到天魔原石時,滿意的神色時,他就知道,自己中圈套了!
“這個陰險的混蛋。”
懷憫同樣臉色鐵青,而且,比厚德更慘的是,他的斷指遲遲未能再生,反而有一股恐怖的力量縈繞著他,不斷侵蝕他的仙路真身,這讓他心中滴血……
他不知道得付出多少代價才能解決這個問題了!
就在這時。
一道浩大清朗,帶著令人如沐春風的優雅的聲音響起:“二位同道,被算計了無妨,只要你們沒事就好,德圣宗又豈是計較這些小事的宗門?”
聽到這響起的聲音,兩人卻是臉色大變,露出驚恐。
怎么是這位出來接他們?!
厚德急忙朝著虛空抱拳:“甘貧師兄!”
而懷憫的臉色則是唰地一下白了起來:“甘貧師兄!”
“嗯,懷憫,你傷得怎樣?”
“多謝師兄關懷,暫無大礙。”
甘貧道:“這可不行,我看你傷勢嚴重,我必須拿天材地寶給你才可,否則,他人便要指責我這個師兄失職了。”
“師,師兄,不用……”
懷憫嘴唇都白了。
甘貧卻繼續輕笑道:“那不行,你回宗吧,我把天材地寶給你。”
懷憫見狀,霎時間沉默了,眼眶都仿佛陷下去了。
很顯然,他知道,自己逃不過了!
隨即,他嘴唇顫抖發白:“那師兄,敢問師弟需要給師兄帶些什么禮物作為感謝?”
“師兄師弟,又何須感謝呢?”
甘貧笑呵呵地說道。
懷憫強笑道:“不,師兄關懷我,身為師弟,自然要回報師兄,我們德圣宗的師兄弟氛圍不就是一向如此嗎?”
甘貧見狀,聲音里透著一股為難,“嗯……哎,那好吧,那你就把你上次在宗門論道大會上取得的寶物,都給我看上兩眼,我過過眼癮就好。”
懷憫:“……”
混蛋!!!
而一旁的厚德,則是陷入沉默,不敢為懷憫說話。
甘貧師兄出手搶劫,他哪里敢幫啊?
隨后,甘貧問道:“復活貪欲之事,被打斷了?”
“是!”
厚德點頭。
甘貧搖搖頭:“也罷,這可能是俞起命不該絕吧。”
“嗯,對了,俞起呢?”
“你們沒把他帶回來嗎?”
這話一出,厚德和懷憫愣住了:“不是在血肉祭棺里嗎?”
他們一邊說著,一邊遲疑著回頭,這一看,兩人臉色齊齊凝固……
他們被圣鏡救回時,無暇顧及俞起情況,如今落地,被甘貧提醒,他們才驚恐地發現……
俞起,不見了!
“他去哪了?!”
這一刻,甘貧的聲音終于露出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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