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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花牌局子按照慣例, 要打上二個時辰。
一宮之主不說散局,哪個都不好率先告退。這也是方錦書明明憋悶個不行, 卻仍要一忍再忍的原因。
落云鼻息間的異味愈來愈濃, 她心里清楚,這香如果再這么點下去,遲早要發生些不好的事情, 而她和裕妃都難辭其咎……
蘇落云一時心念流轉, 耳旁突然傳來喵嗚的聲音,原來是皇后娘娘養的一只琥珀眼的波國御貓來到了落云的腳邊來回轉悠。
蘇落云雖然自知帶著貓緣, 可是這貓兒賴著不走似乎也有些奇怪。
心念流轉間, 她摸到了自己腰間那貓爪子一直拼命夠著的荷包。
當落云捏住那荷包繡著標記花紋的一角時, 心里恍然——原來今晨寄秋勸她跟韓臨風和好時, 她心不在焉, 順手從桌上拿個香包戴上, 卻不巧拿了平時逗貓時才用的香包。
阿雪和阿榮最喜一種舶來的香料,叫土荊芥,其味甚是讓貓兒癡迷。
再頑皮的貓兒, 弄上幾片干葉子, 也能瞇著眼兒磨蹭個半天。
落云現在帶著的香料包里也有幾片, 看來這貓兒是受了這味道的吸引, 才磨蹭過來的……
想到這, 落云的心里登時有了主意。
這中宮的客廳甚大,有些不打牌的夫人, 會時不時繞著殿旁走上幾圈。欣賞一下皇后擺在廊上的各色繡球鮮花。
她先是取了片土荊芥在手里揉搓了一會, 借口自己坐乏了, 便起身走一走,順便再讓香草扶著她走到那香爐旁, 用手摩挲著拿起了長柄的銅匙,在一旁宮女的注視下添些香料,又順便摩挲著拿香爐,感受一下香爐子雅致的造型。
她是盲者,當然得用手感受香爐造型的精妙,借著賞鑒把玩的功夫,不動聲色地把那香爐略微挪了挪位置,讓它離得桌邊近了些。
裕妃娘娘在廳堂一側得空回頭,隔著珠簾看見了,還笑著問:“世子妃,你是擺弄慣香爐子的,摸摸看這香爐做工如何?”
落云也含笑道:“編絲為骨的工藝,不然一般的銅鑄可做不來如此展翅生靈的造型,裕妃娘娘能找到如此能工巧匠,也真是花了心思……”
說話間,她轉身回到座位上,接過寄秋遞過來的濕巾帕子擦了擦手,拿起茶杯靜靜等待。
不大一會的功夫,突然傳來咣當一聲響。
原來那貓兒不再纏著落云,不知什么時候,竟然跳上了放置香爐的桌子,突然喝醉了一般,用身子拱著香爐。
有女官看到,連忙走過來準備抱走貓兒,可惜還是來遲了一步,
這貓兒乃是中宮愛寵,養得肥大,氣力也大。而且那香爐的造型,也是頭重腳輕,若是稍微失衡,就會碰倒。
大貓兒如此撒歡靠著,竟然將那高高的香爐給拱到了地上。
一時間,地面滿是水漬和香灰。那香爐也被摔得斷了鶴嘴。
裕妃娘娘哎呦呦站起來,一時間也不知自己究竟是該心疼香爐,還是心疼皇后的愛貓。
幸好那香爐肚子里裝了水,沒有燙著皇后愛貓的皮毛,不然她這一番馬屁豈不是拍到了馬屁股上?
因為要收拾一地的狼藉,太監宮女們不免要進進出出,一時新鮮的空氣涌入,驅散了室內的香氣。
皇后許是累了,轉身從宮女的手里接過愛貓,摸著它柔軟的皮毛,微笑道:“也是上年歲了,不打了,都散了吧。”
眾位夫人自是識趣,紛紛跟皇后辭行告退。
當眾位夫人魚貫上軟嬌子,抬出了宮門時,一直拼命忍耐的方錦書突然臉色一變,干嘔個不停,拼命捶打軟轎轎幫子,待轎子停下后,她急急下轎子推開身邊的侍女,跑到一邊,手扶宮墻吐了起來。
眾位夫人不明所以,紛紛停下,想看看瑞王妃到底是怎么了。
方錦書當眾出丑,也是心里郁氣,抬頭瞪眼沖著蘇落云嚷:“你調的什么破香,聞著就一股子腌臜味,你是想要我在皇后娘娘面前出丑?”
落云一看她果然張嘴就賴上自己的香,便也只當她在跟自己“道謝”,心里默念:不必客氣,我若不是為了自救,倒是很愿意看你丟丑的。
方錦柔見妹妹的身子似有不適,連忙叫馬車趕緊過來,將妹妹送回到瑞王府去。
其余的夫人也紛紛下了轎子準備換馬車,見此情形,忍不住小聲議論:“怎么吐得這么厲害?她新婚月余,該不會是有喜了吧?”
方錦柔沒有說話,不過眉宇間并不見替妹妹高興的喜色,一時不知在想什么。
再說落云也趕緊回了自己的馬車上。她并不知道自己方才在宮里引得貓兒撞翻香爐的事情是不是多此一舉。
只是為了穩妥,免得自己成了別人的替死鬼,才不得已而為之。
當她心事重重地從馬車上下來時,蘇彩箋正跟韓瑤一起等在了世子府前恭迎著世子妃呢。
原來彩箋借口無聊,一直想要逛逛世子府的園子。奈何下人們得了世子妃的吩咐,不好讓她去世子府閑逛。
今日韓瑤在西花園逛的時候,蘇彩箋隔著院墻新開的門一眼看到了她,便在蘇家院墻的拱門處出聲喊住了小郡主。
韓瑤并不知蘇家太多的內情,不過她知道蘇彩箋是嫂子的妹妹,自然以禮相待,出于客氣,便邀約她一起在西花園逛了一圈。
既然小郡主邀約,下人們也不好阻攔,只能亦步亦趨地跟著。
恰好蘇落云回來,所以兩人就在府門口接一接蘇落云。
蘇落云現在滿腹心事,也懶得管彩箋,簡單問了問她最近的日常起居之后,便轉身想要入府。
她剛從宮門里出來,手上和身上難免沾染了那香爐子的香氣,就在跟彩箋擦身而過的功夫,彩箋被熏得打了一個噴嚏,然后突然臉色一變,捂著嘴轉身嘔吐了起來。
韓瑤嚇了一跳,連忙拍著彩箋的后背,并叫身邊的侍女去找郎中來。
可是蘇彩箋卻連連擺手,只說自己今晨吃壞了東西,回去躺躺就好,說完,便急匆匆回了小院。
韓瑤轉身看向嫂子,卻發現嫂子一動不動,似乎正在凝神想些什么。
她以為落云是在擔心妹妹的身體,可是嫂子開口說的卻是:“彩箋尚未成婚,世子府里男丁甚多,為了避嫌,郡主以后還是莫要請她過府。”
韓瑤覺得嫂子的話說得緊繃繃的,嚇了一跳,覺得嫂子有些小題大做。
落云似乎也覺得自己反應過度,自是又稍微緩和了些,不緊不慢地問了她們相處半日的情形。
韓瑤自然是老實說了一遍,可是落云仍嫌不細致,一直不緊不慢地套問。
于是韓瑤便又想了想,說那蘇二小姐似乎對姐姐和姐夫的日常很感興趣,尤其擔憂著嫂子跟哥哥鬧別扭的事兒,一直問了關于世子要在書房住多久,何時公干回來一類的事情。
落云自是微笑聽著,沒有再說什么。
如此過了幾日,瑞王妃有喜的消息漸漸從太醫院探病御醫的嘴里傳到了各個府宅中。
蘇落云在公主的茶宴上也聽聞了這消息。
漁陽公主聽了,當時還冷笑道:“她還真有個好肚囊,剛成婚就有喜了,可要恭喜九弟了!”
蘇落云不動聲色地聽著,她其實一直在等著這消息,聽了這話,倒是印證了她之前的猜測不假。
有些事情細思則恐。連方錦書自己似乎都不知道自己懷孕的事情,直到昨日出宮,覺得腸胃不適,這才被請來的御醫診斷出懷了身孕。
有人居然比方錦書更早知道懷了身孕的事情,并且算無遺漏,借著裕妃和她一個盲女的手,給方錦書腹內的胎兒織了一張大網。
聽聞瑞王妃略微氣血不穩,需要安胎靜養,但大致無礙,不過是有些妊娠反應,以后時時注意便可以了。
只是九王府的人似乎甚是緊張,似乎重新排查了一遍貼身伺候的下人侍女,不敢讓王妃這一胎稍有懈怠的樣子。
大約是九皇子子嗣不順,怕再生波折。
可落云心知,若那日熏得再久些,那方二的這一胎,應該是保不住的。就是不知,幕后操控這一切之人,此時是否心情暢快。
于此同時,瑞王妃足不出戶在府里安胎的消息也傳到了宮中。
中宮大太監福如海服侍皇后十余載,是宮里有牌面的老人精了。
他此時彎腰沖著軟榻上皇后小聲道:“這么看,先前給瑞王妃看病的郎中沒有診錯,她的確是有身孕了……”
方錦書都不知自己已經有了身孕,可是皇后已經從跟她請平安脈的御醫那里得了信兒,并讓他先隱了脈象,不要先告知瑞王府。
正是因為暗藏了這一手的人脈,皇后才打了個先機,可惜功虧一簣……居然沒成!
福如海看著皇后不悅的表情,便小聲道:“其實這樣也好,不然方二保不住胎兒,只怕也要連累娘娘,畢竟這事是在中宮發生的。”
皇后卻冷笑一聲:“本宮安排在中宮,就是要讓瓊妃那賤人心知肚明,卻又奈何不得。她懷疑又如何?有證據嗎?”
可恨陛下欺她太甚,這魯國公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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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若能忍下這口氣,就不是長溪王家的女兒了!
可是萬萬沒想到,那日只差一點,竟然敗在了一只貓兒的身上。
若不是那貓兒拱翻了香爐,再多熏一會,只怕方家老二在中宮里就能血崩小產。
到時候,瓊貴妃若領著九皇子來鬧,她也可以推出裕妃,還有那個瞎子與他們對峙。
這兩個人都跟瓊貴妃,或者方二結了下仇怨,正好做了替罪的倒霉蛋。
在桌的夫人們都能證明,中宮的人從頭到尾都沒碰過那香爐子。
皇后算得精明,卻沒算到貓兒突然上桌打翻了香爐,不然方二肚子的皇嗣絕對留不住!
就在這時,那日撞翻香爐的貓兒突然跳上軟榻,像往常一般躺臥在了皇后的身邊撒嬌。它乃波國進貢的御貓,一直很得皇后的喜歡。
可是今日,好好的貓卻被皇后突然抬起一腳狠狠踹下去。
“將它處置了!”伴著皇后冷冷的吩咐,自然有宮人一把抱起嗷嗷哀叫的貓兒退了下去。
福如海趕緊低下頭了,不敢再多言語。
他服侍皇后多年,自然最知她的性情,就算平日再得她的愛寵,可若是阻礙了大計,再多的寵愛也是煙消云散……
其實那日皇后她們隔著珠簾圍坐著打牌,自然不會一直緊盯那香爐。
不過站在皇后身旁的福如海看得最清楚。
他記得貓兒闖禍之前,那個北鎮世子妃似乎挪了挪香爐子……
不過她并非這局中之人,大約也就賞鑒香爐時的無心之舉。要不是她挪了香爐子,那爐子也不一定會落下來。
福如海的嘴張了又張,到底忍住沒說。
北鎮世子那個人雖然不著調,卻是個知情知趣的,以往得了玩賞好物,對宮里的太監們也是出手大方,閑暇之余,還會邀請宮里的太監去賭坊搏上幾回,銀票子也是大把大把地輸給他們。
就連福如海在前次世子籌辦的那法事上,也得了世子封銀孝敬,讓他在皇后和陛下面前美言幾句。
原本皇后做局,他那瞎子世子妃算是倒霉,要被充作棋子了。
沒想到,她因為香爐倒了,僥幸逃過一劫,不必承擔謀害瑞王妃的罪名。
福如海也樂得做做好事,干脆不提那蘇落云無心的舉動了。
不然若被皇后知道,她的下場,只怕比那只貓兒強不了多少。
福如海出了中宮的大門時,倒是嘲諷一笑,自言自語道:“那對窩囊夫妻,還真是帶福之人,幾次三番在鬼門關打轉,都能脫身……也是神了……難道真是做法事顯靈,才逢兇化吉?趕明兒個,雜家要不要也去拜一拜神佛?”
再說前往督造海船的韓臨風,在十余日后也終于回來了。
蘇落云顧不得與他置氣,只讓他先回屋,待左右無人時,蘇落云便將宮里的事情,原原本本告知了韓臨風。
她也說出了自己自作主張,借著加香料摩挲香爐的時候,將手上沾滿的土荊芥味道涂在其上,引得貓兒推倒了香爐。
韓臨風皺眉聽著,立刻轉身出門喚府內郎中替蘇落云診脈。
若是落云猜測的不錯,那香爐必定不是什么好物,落云也正是婚育年齡,跟著一起嗅聞豈不也要落下什么病根?
蘇落云被他鬧得有些哭笑不得,覺得他分不清輕重緩急,可也只能先讓郎中診脈。
待郎中說,世子妃除了略略有些氣血不穩,疑心是憂思過重之外,并無大礙。
至于氣血不穩,大約是這些日子來都睡不好,心情也不夠舒朗的緣故,調理一下就無妨了。
韓臨風再三確認,這才徹底放下了擔憂,可是又忍不住有些失望。
自己與她幾番云雨,怎么這女子還沒有懷下身孕?
他又讓郎中開了些清毒調理的方子給落云服用,免了后患。
那天,他們去坐上馬車,借著出京去別院游玩的引子,去了臨縣的一家藥店。
韓臨風出手闊綽,臨時包下了整個店,然后讓蘇落云挨個嗅聞藥抽屜里的藥味。
這么多的刺鼻味道混雜在一起,當真不好分辨。幸好落云是狗鼻子,待嗅聞到其中三個抽屜時便頓住了。
當她將這三種藥混雜在一起再仔細嗅聞時,終于篤定是那日香爐里的藥味了。
韓臨風將藥名記下,回頭詢問了通曉藥理之人,這三種藥參雜到一處,便是墮胎的虎狼之藥,再以檀香和艾草為引,藥力更加霸道。
那日香爐里的異味絕對不是什么巧合,而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落云一時想起了瑞王之前一尸兩命的那個王妃。看來九皇子的香火傳承,依舊要艱難重重。
而能如此周詳算計的,絕非裕妃那個傻貨能想出來的。蘇落云忍不住想到了那個一直穩坐高位不動聲色的皇后娘娘。
身為一宮之主,她應該早就聽說了裕妃娘娘想拍她的馬屁而定制了香爐。
若是提前將裕妃娘娘的香爐動一動手腳,也絲毫不費氣力。而邀約自己前去,自然順理成章地引出了燃香助興。
從頭到尾,皇后都沒有親自參與,卻一點點將這網張上了。
她大約連裕妃和自己跟方二都是結下仇怨的事情都算計好了,當真是殺人不見血啊!
只是蘇落云想不明白,如果要動手,大可以選擇它處,為何偏偏在中宮?
韓臨風卻想明白了這一點。
他緊皺著眉頭道:“皇后是長溪王家的女兒,如今雖然魯國公府方家日漸強盛,出了幾代能臣。可是在北地鎮守一方的武將里,有一大半都是長溪王家之人。陛下對九皇子的偏心愈重,尤其是將方錦書賜婚給九皇子,是碰觸了皇后的逆鱗。”
說到這,他輕嘆道:“皇后這么做,就是要給陛下一個明晃晃,卻又不落人口實的下馬威……”
前方的戰報剛剛傳來,瓊貴妃的兄長鎮守的易州,被叛軍裘振攻陷。
而這位落敗的國舅居然不顧全城百姓和兵卒,一個人落荒而逃。他到了與易州相鄰的經州時,被長溪王家的王昀上將軍以玩忽職守之罪,斬首曬尸于城門之下……”
如今前方戰事吃緊,陛下勢必要倚重長溪王家,還有方家這類權貴門閥。
至于瓊妃那等靠女色爬上去的門戶算是什么東西?真以為扶持兄弟子侄做了將軍,再讓九皇子娶了方家的女兒,就一步登天,與王家平起平坐了?
皇后這次的算計,拿捏得甚是精準,北地斬首了瓊貴妃的哥哥,宮內設計讓方二落胎。
這突如其來的兩記重拳,就是明明白白地告知瓊妃,陛下,甚至還有隱隱要壓住王家一頭的方家,在大魏的國土之上,到底哪一家才是中流砥柱,護國的脊梁!
只不過這次,蘇落云這個無關的閑人不巧被皇后利用,差一點就頂著罪名,落得無辜受牽連的下場,成了門閥廝殺的祭品。
不過好在落云機靈,憑借鼻子聞出了香味的不妥,又利用土荊芥巧妙化解了一場危機。
那個方錦書雖然折騰了一場,但是腹內的胎兒無恙。她也不好說是蘇落云的香料不妥,只是做了妊娠初期的不適罷了。
她正低頭想著,韓臨風突然伸手抱住了她,低聲道:“你我分開這幾日,我也總在想,當初為何執念要娶到你,究竟是覺得自己能拯救了你,還是舍不得放開你,才拼命為自己尋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是如今,我倒是情愿從來沒有遇到過你,這樣,你也許可以避開本不會遇到的狂風惡浪,免得受了如此牽連……”
蘇落云也沉默了,她當然知道,若不嫁給韓臨風自然也卷入不到這股子龍虎相爭中。
如今韓臨風生出了悔意,她卻聽著不甚順耳,她低低說道:“吃干抹凈,才說這話?是想要跟我和離了?”
韓臨風苦笑,伸手替她整理著鬢角道:“哪里吃干抹凈了?這不是餓了好久了……夜里總夢見你往我懷里拱的樣子,都要忘了你身上是什么味兒了……”
蘇落云沒想到,這個城府深沉的男人會突然像沒吃飽奶的娃娃般跟她抱怨這個……她的臉騰得一紅,使勁推開他道:“少跟我說這個,不是要放我走了嗎?”
韓臨風再忍不住,伸手將她拉拽入懷,低聲道:“可是上蒼偏偏讓我遇見了你,我豈能放手?你若想和離,就等著下次再發洪水,將我沖得回不來了,你便也自由了……”
這話說得,太不敬畏生死!
蘇落云還是忍不住要舉起銅缽大的拳頭去捶他的胸口:“你竟然敢這般說,是準備又讓我收白包,還是聽你那些狐朋狗友的淫詩浪語?”
以前,她對待這位城府深沉的皇家世子既敬又畏,后來則變成敬愛與感念。
可是后來,當知道他如此無賴,處心積慮地算計自己,“敬意”消融殆盡,又生了無盡惱意。
在她的生命里,從來沒有哪個男人如此占據她的心神,這心里百味雜陳,一時也是說不出的復雜滋味。
她也不清楚自己是惱他多些,還是憐他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