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是食不言寢不語的性格,所以吃飯的過程中都很安靜,只有碗筷發出的輕微碰撞聲,以及偶爾幾句的交流。
“吃點魚。”
裴言川幾乎將一整條魚上的肉全都弄了下去,細心地挑去刺,隨即將碗推到她面前。
魚是清蒸的,蘸點張姨自己調的料汁配著吃很是鮮美。
周漓微微怔了一秒,抬眼看向他:“你不吃嗎?”
裴言川:“不吃。”
吃魚有利于傷口愈合,這是周喬告訴周漓的,以前她經常磕磕碰碰,一不小心就會弄出點傷口來,周喬就會多給她做魚蒸雞蛋吃。
想到這個,周漓從中夾了兩筷子魚肉,然后又把碗推了回去,輕聲道:“剩下的你吃了,多吃魚肉有利于傷口愈合。”
裴言川神色不變,很聽周漓的話,默默將剩下的魚肉全都吃完了。
但其實他很少吃魚,也不怎么愛吃魚,因為小時候被魚刺卡到過,所以之后都不太吃魚了。
吃過飯后。
已經差不多十一點半了。
周漓有點吃撐了,剛想坐下就被裴言川拉了起來,“走幾圈,不然等會睡覺的時候不舒服。”
她哦了一聲,隨著裴言川一起繞著客廳不疾不徐地散步。
邊走路,兩人一邊閑聊。
周漓掃了眼男人后背,側頭問他:“你明天還要去公司嗎?”
裴言川:“嗯,怎么了?”
周漓抿了下唇,遲疑了幾秒,最終還是說出了心里的想法:“你最好還是在家休息幾天吧,不然傷口很容易崩開的。”
聞言,裴言川無聲彎起唇角,聲線稍低,“你是在擔心我嗎?”
周漓少許無奈地睨了他一眼,平靜地回道:“嗯,擔心你血流身亡。”
男人眼底笑意更甚,墨眸清亮干凈,好似綴著點點星光,其中藏著個漩渦仿佛要將人深深吸進去一般。
不管是擔心他血流身亡,還是擔心別的也好,反正總歸是擔心。
周漓坐在裴言川左側,他下意識地抬起左手,一時動作快了,扯到了痛處,不禁皺了下眉頭。
這一反應被周漓收入眼中,她驀地停住腳步,眸子里溢出絲絲關切,“你手怎么了?”
她想伸手去碰,但又怕碰到他傷處,就一直不知所措地僵在半空。
裴言川的神色很快恢復正常,搖了搖頭,回道:“沒事。”
每每聽到他這話,周漓心里都會有點生氣,自己明明有事為什么都不說,一直忍著算什么。
她也不管裴言川的話,徑直抬手抓著他的左手腕,在他手臂上不同位置試探性地按了按,想通過觀察他的面部表情來得知到底是哪里痛。
然而裴言川始終沒什么表情變化,這使得周漓心底驀地升起一陣無名火,冷漠地將他的手丟開,徑直轉身朝樓上走去。
既然他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她還在這里擔心個什么勁。
倒是顯得她自作多情了。
察覺到周漓生氣了,裴言川站在原地也是愣了一瞬,隨即迅速回過神來,上前拉住她的手但很快又被她甩開。